吉澤縮起腳蜷坐在餐桌椅上,努力地用雙手撐開眼皮,「美貴…,妳還剩很多嗎?要不要先睡,早一點起來繼續做啊?」藤本沒有回答,只是搖搖頭。
吉澤無奈地抬頭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鐘,『1點35分。』難怪這麼想睡,身為運動員的她,每天都是準時11點就寢,早上6點30分起床,規律的生活,呵欠連連的她看著紮起頭髮,戴著黑框眼鏡,在電腦前努力認真分析一堆資料的藤本,女朋友好看的側臉,也抵擋不了席捲而來的睡意。漸漸地,吉澤坐在椅子上抱著膝蓋睡著了。
不知睡了多久,同一個姿勢維持太久,痠痛的感覺讓吉澤趨於轉醒,加上一陣寒意,吉澤禁不住打了個哆嗦,悠悠地醒來,努力睜開眼睛,牆上的鐘,走到數字12的長針和走到數字3的短針剛好形成了美麗的直角,「呃…,好冷。已經三點了啊!」
吉澤拍拍自己的臉,試著讓自己清醒一點,「美貴…,」藤本單手趴在電腦前,睡得很沉,另一手勾著眼鏡,只差沒有流口水了。「美貴,不要睡在這裡,去床鋪睡。」吉澤輕拍藤本的肩膀,藤本揉著睜不太開的雙眼,點了點頭,像醉酒一般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鋪旁就倒了進去。
「美貴。」藤本根本沒什麼力氣搭話了,「有。」只微微地抬起手來,表示她有聽到,「妳不換睡衣嗎?」睡衣,睡衣,噢!那件睡衣。算了吧。她揮揮手,吉澤本來拿到床邊的睡衣,又放回了床邊的小沙發上。「那至少也把外套脫了吧!」
傍晚一進家門就迅速吃完便當的藤本,洗完澡後也不顧吉澤在旁邊,逕自穿上了看似高中班服的白色T恤、高中的體育短褲和高中的深紅體育服外套,上面還貼有藤本的名字,戴上黑框眼鏡,完完全全就是傳說中的魚干女啊!
現在更是不顧自己身上還穿著外套,就這樣進入夢鄉了。大概是用腦過度,累壞了吧!吉澤看著這樣的藤本,也只能搖搖頭,幫她把外套脫下,蓋好棉被。自己則走向那有點混亂的小沙發,稍事整理一番之後,拿著放在桌上的手機躺了下去。
正準備要設貪睡鬧鐘時,『來電未接,20通。』阿勒,剛剛睡著之前還有確認過,沒有任何電話的啊!還有到底是誰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,從兩點開始,她的手機就不停地震動、震動。
『小後。小後。小後。…小後。』小後!怎麼會是她,吉澤突然覺得一陣背脊發涼,睡意全消,不知道美貴有沒有看到來電,小後!啊!怎麼會是她,她不是出國念書去了嗎?還打了20通,這麼多,到底是有什麼急事啊?!
吉澤連忙回撥,響了兩聲之後,接起的是熟悉的聲音,「小吉。」
「小後。」吉澤悄悄地起身,走到藤本房間的唯一的窗邊,窗外清澈夜空中的下弦月,搭著這樣複雜的情緒,剛好。「妳不是去美國念書了?」
「嗯,」電話中的聲音似乎不太對勁,「現在是在…紐約…。」
「喔?過得還好嗎?還適應嗎?」吉澤靠在窗邊,初夏的晚風吹來還是有些微涼,北緯40度的紐約,應該比北緯30度的東京還更冷一些吧!
「嗯,…。」突然一陣沉默,吉澤猜想,小後…,該不會是哭了吧?「…,
太好了。」
「呃?小後妳…,還好吧?」一陣吸鼻子的聲音,雖然後藤刻意把電話拿遠了,吉澤還是聽到了。「太好了。我還以為小吉不接我電話了。」噢!拜託,小姐,要我接妳電話也該在我清醒的時候打來啊!「呵呵,哪會,小後是我的朋友啊,我怎麼可能不接妳的電話啊!只是剛剛睡著了,不好意思。」
「啊!!不好意思,現在日本時間是凌晨吧!唉呀!我都忘了!」後藤像是想起什麼一樣,「真是太對不起了。小吉妳一定要原諒我啦!」
「好,我原諒妳。不要再哭了喔!在紐約要好好照顧自己,知道嗎?別讓大家擔心喔。」吉澤望著那抹下弦月,微笑似的掛在夜空中,忽地一片雲飄過,掩住那一抹光亮。「那先這樣吧,我要繼續睡了。Bye~。」
掛上電話,吉澤靠在窗邊,微涼的風拂過她的臉,「小後…。」去美國就要好好的啊!不要這樣讓我們擔心嘛。真是的!當初還信心滿滿地說自己一個人絕對沒問題的,輕嘆了一口氣,吉澤伸了個懶腰。「該睡了。」
吉澤轉身,看著那像是孩子般熟睡的藤本,她走向前去,悄悄坐在床邊,幫藤本把踢開的棉被重新拉好,「美貴,好像小孩。呵。」輕輕地,輕輕地,不著痕跡地,吉澤將唇貼上藤本的,攫取專屬於戀人的氣息。
「晚安。親愛的女朋友。」吉澤走向小沙發,拉起藤本先前幫她準備好的毯子,進入了夢鄉。
待續~~